一生寻梦,卓绝奋斗如何成为一代大儒?~夜读王船山如果有人告诉你,未来的人生将会发生家破人亡,国破梦碎,半生颠沛流离,穷困潦倒之时,你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人生?去捍卫自己最初的信仰? 服膺儒学,皈依儒门,是我经过深度思考做出的理性选择,没有任何人强迫我。在我25岁之时,我生活在美丽的春城~昆明,我身边的朋友大多是信佛的,云南省因为临近东南亚,她成为为数不多的南传,汉传,藏传同时汇集的地方。 我也曾跟着近距离接触几位道长,对正一道,全真教略有所知,尽管佛教的老师说我慧根深厚,在25岁那年,我却决定皈依儒门,做一名虔诚的儒教徒,发大愿接续儒家香火,兴建儒家道场。 刚开始的两年,吃尽了苦头,因为创业的关系,商业模式不稳定,时不时遇到经历危机,就得马上遣散员工,赶紧去找份工作上班。我也四处寻找历代大儒年轻时期是如何做的,尤其是重点看了梁漱溟,马一浮,牟宗三等先生年轻时的抉择。在我弘扬儒学阻力重重时,我曾一度犹豫,我为什么不去弘扬更为世人接受的佛法,为何要在儒家上打转? 然而,终究没有动摇,因为儒学,自有其勃勃生机,儒学,自有其昂扬精神。 这几日每日读王船山先生事迹,一边读,一边落眼泪,我们所知道的大儒,从孔圣人开始到王阳明,曾国藩,没有一个不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而这些苦难没有压垮这些大儒,他们反而屡败屡战,愈挫愈勇,用积极进取的态度为自己的人生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船山先生亦然。 在面对国家已亡,前途无望之时,在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之时,在妻离子散,亲人亡故之时,你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在你不知道你的图书是否能流传下来,有可能因为写书遭受牢狱之灾之时,你还敢继续写下去吗? 王夫之,作为经过儒家严格训练的士大夫代表,大节不亏,捍卫信仰,用一生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仰望星空的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铜臭味的人。 他以孤臣孽子之心,认真总结历史经验教训,遍注群经,笔耕不辍,留下煌煌大作,郭嵩焘在岳麓书院船山祠写道, 训诂笺注,六经周易犹专,探羲文周孔之精,汉宋诸儒齐退听; 节义文章,终身以道为准,继濂洛关闽而起,元明两代一先生 此对联堪称登峰造极,船山先生当之无愧。 面对船山先生,我想到今天很多做国学教育的同行。我们今天缺的是德,不是钱。王船山可以入清廷为官,他没有去,他的书可以出版发行,获得稿酬,他没有去那样做。很多老师动不动促销,没有学生,急的抓耳挠腮,两三年没有收入,纷纷转行。当然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们这个时代真的缺乏气节,动不动看到有女孩子为了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去傍大款,有的官员为了蝇头小利自毁前程。 学国学,不是去学尔虞我诈的权术,也不是去学寻章摘句的知识,而是去学文字经典背后的人格与骨头。 时下的时代,空前浮躁,比之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教授们在忙着办公司,搞创收,商人们在忙着跑关系,搞项目,老师们居然也有在忙着做微商,为了点碎银子,放弃信仰,背叛理想,吃相难看,极尽谄媚。一切向钱看的功利主义席卷全国各个行业,各个角落,读书人越来越少,气节和清高早已经被视为迂腐而无人再谈。 很多年以后,东西方学者不约而同地称王夫之为十七八世纪与黑格尔齐名的伟大思想家。王夫之逝世一百年后,黑格尔用鹅毛笔饱蘸墨水,写下了一句至今令我们深思的话:“一个民族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 这个时代,需要有人做工程赚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也需要有人甘坐冷板凳,研读经典,传承道统。 我为船山先生而哭,我为自己而哭,我为儒学而哭,我相信无论如何,仰望星空不是一个贬义词,我相信,堂吉诃德,有的时候是正面的。 生而为人,可以选择平凡但不可平庸,可以选择世俗但不可世故,如果你要下定决心成为大儒,你要做的就是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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